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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妄言》,引文一卷,正文二十四卷,每卷一回,计二十四回。开篇“自序”署“三韩曹去晶编”,首卷亦署“三韩曹去晶游戏”。“三韩”,清初泛指辽东。小说的故事背景为南京,从具体描写可看出,作者对南京的街道、寺庙、桥梁、山川等了如指掌,所写地理位置亦准确无误,可知作者曾长期生活于南京。[1]
此外,开篇的“林钝翁总评”说他生性“愚而且卤,直而且方”,似颇自负而不合时宜,详细生平事迹待考。此书每回之前都有总评,正文之中又有夹批, 批语绝大多数为林钝翁所作, 也有少量题“辱翁曰”。林钝翁“古营州”人,其“总评”云:“予与曹子去晶,虽曰异姓,实同一体,自襁褓至壮迄老, 如影之随形,无呼吸之间相离, 生则同生,死则同死之友也。” 古营州即今辽宁朝阳一带,与“三韩”同义。而《说文》的“曹”字为“林”字与“晶”字组合而成。“曹去晶”者,即自明为“林”姓。再揆诸“实同一体,自襁褓至壮迄老, 如影之随形, 无呼吸之间相离, 生则同生, 死则同死”之语,《姑妄言》的作者实为林钝翁,当可无疑。[2]
《姑妄言》成书年代比较确切,据作者“自序”署“雍正庚戌中元之次日”和林钝翁“总评”所署“庚戌中元后一日”,可知书成于雍正八年( 1730)。书成之后,流传并不广,清代文献未见著录。完整抄本大约在咸丰八年( 1858 )被俄罗斯人康·安·斯卡奇科夫携回俄罗斯。1941年,上海优生学会曾出版了排印残本第四十及四十一回。1966年李福清在《亚非民族》第一期 《中国文学各种目录补遗》中首次介绍了他在苏联列宁格勒图书馆发现的《姑妄言》二十四册,1997年1月,台湾《思无邪汇宝》中的《姑妄言》即据此校点而成。
全书首卷为“引文',叙南京的历史及明代嘉靖以来当地流行的瞽妓之风,以此为背景引出全书。全书以钟情、钱贵的爱情与宦萼、贾文物、童自大三人的姻缘及其复杂的家庭关系为主线,描绘了明末广阔的社会画面。钱贵出身于乐户,幼年染疾,双目失明,身陷烟花而不愿随波逐流, 矢心择婿, 识书生钟情于困厄, 定情后即矢志守身, 而钟情也十分重情,及第为官后,誓不他娶,二人终成夫妇。
童自大是南京数一数二的财主,但贪财吝啬, 人皆鄙之,其妻铁氏,奇丑无比,又生性凶暴,童自大畏之如虎。宦萼是个呆公子,其父宦实在京为官,拜魏忠贤为干爹,他依仗财势, 横行乡里,娶妻侯氏,也是河东之狮。贾文物之呆蠢,与童、宦不相上下,却满嘴之乎者也, 一派假斯文, 依仗岳丈之力,买了一个举人,又混了一个进士,其妻富氏也骄悍无比。童、宦、贾三人臭味相投,在篾片邬合的撮合下,缔结酒肉之盟,一道吃喝玩乐,丑态百出。
一日,三人相约来纠缠钱贵, 与钟情发生冲突,正要撒野之时, 接到宦实自京中捎来的家信,三人仓皇而去, 原来天启已崩,魏忠贤事败自缢,宦、贾二家失势。不久,钟情中举,接着又高中进士, 在朝廷为官,还救了宦实一命, 宦萼等获悉, 羞愧不已,于是三人就立志改过迁善,因此家业得保,终得好报。
《姑妄言》在创作上明显地受到《金瓶梅》《续金瓶梅》《醒世姻缘传》以及艳情小说《弁而钗》《宜春香质》《肉蒲团》的影响。全书近百万言,几乎回回写淫,古代艳情小说中的种种套数、种种工具均在此小说中再现, 所以陈庆浩认为:“《姑妄言》可视为古本色情小说中集大成之作”, “实可称为真正性文学长篇”。[3] [公众号|棠山书院|文章]。然而全书的立意却与艳情小说有别。“曹去晶”的“自评”中说:“余著是书,岂敢有意骂人,无非一片菩提心,劝人向善耳。内中善恶贞淫, 各有报应,句虽鄙俚,然隐微曲折,其细如发,始终照应,丝毫不爽,明眼诸公见之,一目自能了然,可不负余一片苦心。” “林纯翁总评”亦云:“其以淫为报应,具一片婆心,借种种诸事以说法耳。”
的确, 作品中虽有大量的性描写,但写法上与艳情小说却很不相同,书中写及的滥淫纵欲者, 几乎都是作者贬斥、鞭答的对象。如淫乱事件多发生在马士英、阮大铖这样的奸臣家中,与此相反,在钟情、钱贵这样的理想人物身上,则保持的是一种真情,钱贵在与钟情定情后,不仅坚持为情郎“守身”,甚至于“至死不渝”,而这些发生在一个妓女身上,就更显得可贵。
该书在性描写的层次上也有一定进步, 例如在性描写中比较偏重对女性的性压抑、性幻想和性心理的分析和刻画,借此揭示了一些女性“变态性生活的社会、生理、道德等原因”,这是该书“在性描写上的新成就和新特点'。[4]
此外,作者虽大肆写淫,但却对烈女形象特别垂青,小说中屡屡提及各种烈女的故事,女主人公钱贵的所为也是受这些烈女故事影响的结果,而书中淫乱之人则无一不受报应,且所受的报应也十分酷烈。由此可见,小说已由艳情小说的专注于床笫之私转向以床笫之事明果报、写世情,表现出一种“向《金瓶梅》回归的态势”。[5]
《姑妄言》反映的社会生活面十分广阔,诚如林钝翁所言:“此一部书内,忠臣孝子、友兄恭弟、义夫节妇、烈女贞姑、义士仁人、英雄豪杰、清官廉吏、文人墨土、商贾匠役、富翁显宦、剑侠术士、黄冠缁流、仙狐厉鬼、苗蛮獠猡、回回巫人、寡妇孤儿、谄父恶兄、逆子凶弟、良朋损友、帮闲梨园、赌贼闲汉、至于淫僧异道、比丘尼、马泊六、坏媒人、滥淫妇、娈童妓女、污吏赃官、凶徒暴客、淫婢恶奴、庸人乞丐、逆挡巨寇,不可屈指。世间所有之人,所有之事,无一不备。”(第一回回前总评) 作者以明末清初的社会现实为背景,通过现实生活中的芸芸众生、各色人等寄托愤世嫉俗之情。
其中对世情世态的描写, 可谓穷形尽相、人木三分。第四回写徽州财主童自宏虽巨富却穿着朴素,一日与几个穷秀才游南京三山街,逛古董店,“那开铺子的先见他们几个都是酸丁打扮,料非售主,坐着扬扬不睬,此时见他拿碗, 忙站起来说道:'哎呵呀! 看仔细。好闲贱手, 远远的看看罢了,一下失措打掉,你还赔得起么?’ 便伸手来夺。” 童自宏问碗值多少银子,“那人估了他两眼,见他穿着也甚是平常,料不是主顾,遂冷笑一声道:'要是别人买,一百八十的要, 相公你若要,让你些,称二十两银子拿去了罢。’” 当童自宏将碗摔碎,付他二十两银子时,他却来争议; 在知道他是徽州的童百万时,就只好“忍气吞声,没得话说”。
第十四回写钟情中了举人,“鼓乐迎归,到了家中,只见有许多伯伯叔叔、哥哥弟弟,都是十余年不见面的,挤了一屋子,还有从来不曾会过面的亲戚也来贺喜......众人也有送衣服的,送银子的, 送尺头的, 送酒席的,还有送家人来伏侍的'。过去钟生孤贫时,亲叔父对他不瞅不睬,“有富贵亲友在座,恐钟生衣衫褴褛,玷辱了他,还不容进去。三年五载不但不见叔叔家中一盏清茶,竟连叔婶的慈颜同二位堂兄的金面,想见一见也是难事”。此时,叔叔钟趋也来了,说道:“你今中了,非比往昔,我看前日那些亲友到此,都没处起坐,我家房子颇大,向日原住不了,本要分些与你,因你是个贫士,孤身一人,不拘何处可以安身,如今已是个新贵,尚住在此,不成规模。我今将一宅分为二院,一半与你,已收拾洁净,可搬了去同住,也与我做叔叔的争光。
而第十六回写关爵致仕前后人们对他态度的变化,更是将世态之炎凉刻画得淋漓尽致。
关爵中了进士, 选了庶吉士,不但那乡中人,就是那城中沾亲带故的,来趋奉的人真个其门如市。那阎良有了这亲家,就像翰林是他自己的一般,又快活又臊皮,不知不觉大了许多,见人说话声气也响了些,走路肚子腆着,腰也硬了些,逢人没个舍亲关老爷不开口。关爵在翰林清淡衙门做了几年冷官曹,后来削籍为民,到了家,还是那寒酸气象。当日来趋奉得那些亲友半个也无,连阎良老亲翁只互相一拜,茶也不留一钟。贵姐去看父母,相别了几年, 一句亲热话也没有, 连饭也不留一顿。阎良向创氏道:“老关一家回来了,我们或是备席酒请请, 或是将就送些下程遮遮脸,不然太觉得炎凉了,不好意思的。撒把土迷迷后人的眼,不要太做绝了。” 创氏道:“呸! 我问你,这不好意思有多大小? 当日为他家,不知花了我们多少瞎钱! 以为后来靠亲家有好处来,把个女儿也白给了他。这几年我们连半个底钱也没有见他的。今日这样个嘴巴骨子回来,还理他做什么? 你要请要送你拿钱去用,我是没有的。穷神的烧纸退送他, 还怕去的不远,你还要招揽他呢! 你敢是拾着倒运的票子了。”
作者通过小说阐发的是对社会人生的深刻批判,同时又有文人情怀的抒发。作者在《自序》中就表达了知音难求的感慨,他解释小说命名原因时说:“夫余之此书, 不名日真而名曰妄者, 何哉? 以余视之,今之衣冠中人妄,富贵中人妄,势力中人妄, 豪华中人妄,虽一举一动之间而未尝不妄, 何也? 以余之醒视彼之昏故耳。” 然而,在那些“妄人”看来,作者又何尝不妄:“盖宇宙之内, 彼此无不可以为妄。鸣呼! 况余之是书,孰不以为妄耶? 故不得不名之妄言也。然妄乎? 不妄乎? 知心者鉴之耳。”[6]
小说开头更进一步对此做了形象的解释:
内中一少年问道:“兄这些事醒着听见的,还是睡着了梦中听见的?” 到听道:“我是醒着听见的。” 那人道:“兄此时是醒着说话,还是睡着了说话?” 到听道:“你这位兄弟说话希奇得很。大青天白日,我站在这里说话,怎说我睡着了?”
“世人皆醉我独醒”,这就是作者的心态。小说中与世俗男女形成明显对比的是主人公钟情。他才华出众,品格高洁,未遇时常济危扶困,进人仕途后则一心为国,赤胆忠心,知国事不可为时又能及时知机归隐。尤其可贵的是,他忠于爱情,与瞽妓钱贵一旦定盟就矢志不移。他身上寄托了作者的理想人格,因而给这个龌龊的世界也带来了一点亮色。
小说的结构也有鲜明的艺术特色。小说第一回借万历年间闲汉到听(字图说,寓“道听途说”之意) 醉卧城隍庙,目睹衮冕王者对汉朝至嘉靖年间阎王所决疑案, 按情节轻重, 判董贤父子夫妇、曹植与甄后、张易之、杨国忠、武三思、韦后、上官婉儿、杨太真、赵普等降生人间, 李林甫降生为阮大铖,秦桧降生为马士英, 永乐皇帝降生为李自成, 靖难死节之臣则降生为史可法等至人间轮回。作者对主要人物一一做出交代,又以一白氏女情案再判来世以结良缘。小说即以此情案之主角南京瞽妓钱贵和书生钟情之婚姻以及宦萼、贾文物、童自大这四个家庭为主线, 采撷魏忠贤擅权,崇祯诛阉,李自成攻入北京,弘光偏安南京马士英、阮大铖狼狈为奸,史可法抗清,直至清兵荡平江南这段史实,描写了各式各样的人物。在叙事中又大量使用了插叙手法,每叙及一个人物,就要插人这个人物的历史, 往往成了这个人物的独立传记。如第八回写贾文物的岳父富户部为贾文物平息因贿赂考官而引起的江南考生哄闹之事,托阮大铖走魏忠贤的门路,接下来便引出一篇魏忠贤“履历”; 第十四回写钟生中举后许多人要与他结亲,其中有位财主易于仁,接着就用大量笔墨交代了易于仁祖孙三代的丑史。由于作者巧于构思,能细针密线地组织纷繁的历史事件,使错综复杂的头绪中经纬交错、跌宕有致,不仅使全书浑然一体,而且疏密相间、结构完整谨严。
《姑妄言》的语言比较奇特,在这里“我们见到的不是常见的那种文白相杂的语言, 而是两种不同的语言: 文言或文言气颇重的书面语言和几乎是纯粹的口语化的白话并存”。[7] 作者博学多闻, 惯于就地取材,在小说中大量采用了明清时代一些游记、笔记、笑话集中的素材[8], 对这些素材, 有的略加改写成了书中的情节,有的几乎原文照录, 基本上都保持了文言特点。作者在某些场合也自觉不自觉地用上文言或半文言,但多恰到好处。小说最主要的成就还在于它使用了纯熟的白话,作者善于以流利准确的白话描绘场面,刻画人物,或庄或谐, 各尽其妙。如第三回写童自大被妻子打后与魏如虎相见的一段:
(童自大)定了主意,遂到魏家去寻魏如豹,只见他哥哥魏如虎迎出来......忙进内捧两钟茶来,让童自大吃着。又道:“老妹丈有什么要紧的话,也可以对我说得么?” 童自大叹了一口气,将护领卷下,伸着脖子与他道:“请验验伤痕。” 魏如虎见都是指头粗的紫印,肿得老高,惊道:“什么人敢大胆打老妹丈,了不得,了不得!” 童自大道:“还有谁? 就是令表妹了。” 遂把无心看丫头被打的话告知。魏如虎大怒道:“岂有此理,天地间那里有这样的事,妇人都欺凌起丈夫来! 不要怪我说,老妹丈你太不济,容他放肆,要是我么,哏——”还不曾说出下句,听得屏门后他妻子接口道:“要是你,便怎么样呢?” [公众号|棠山书院|文章]。他说话时手中拿着一杯茶,听得问了这一声,打了一个寒噤, 把杯子掉在地上,跌得粉碎, 面上便失了色,答道:“要...要是我...我就咬着牙死...死捱。” 童自大暗暗含笑,上前作了个揖,那妇人也回了一福,便把眼望着魏如虎,瞪了一瞪。他低着头,面如死灰。童自大见不是好光景,也不再坐,就辞了出来。魏如虎送着,伸着舌头悄声道:“倒是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呢,造化...造化。” 童自大笑道:“我看你比我还怕,你怎么先又说那硬话?” 他忙把童自大的嘴捂住, 道:“我的活祖宗,你悄声些,不要替我惹祸。” 因附在他耳朵上低声道:“怕老婆的人,难道硬话也不许说一句么?” 二人哈哈大笑,一拱而别。
这是一段漫画化的描写, 活画出了一副怕老婆男子的神态,诙谐风趣, 颇似戏剧小品。小说中人物的语言更是多彩多姿,各具个性,不同身份、素养、脾气的人在不同的场合,面对不同的说话对象, 说出的话都不同。如第九回写宦萼、贾文物、童自大初次见面的场面:
正在高谈,家人进来禀道:“童老爷到。”宦萼才起身要迎,那童自大头戴唐巾,身穿丽服,摇摇摆摆的,一个家人夹着个描佥护书跟随, 早已走到厅门首。宦萼忙让了进来。彼此都作了揖, 相逊坐下。童自大向宦萼举手道:“素常闻得公子的财势怕人,不敢轻易来亲近,虽然渴想,要会无由。今有邬哥这条门路引进,才来奉拜。” 因叫家人在护书中取出个没字的红单帖,双手拿着,打了一恭,亲自递与宦萼道:“本要写几个字的,一来不知该怎样称呼,二来我要烦人去写,恐公子也要烦人去看, 故此不曾写得, 公子留着改日拜人也好。” 宦萼道:“我们既然要做相与,何必还行此客套,尊帖仍请收回罢。” 童自大道:“当真么? 既如此说,小弟竟遵命了。” 就递与家人,道:“收好了,又省两文钱。” 宦萼道:“弟尝听得老邬说,童兄府上在京城中算第一殷实之家,故此奉约了来,大家同结个社,朝夕相聚, 玩耍玩耍之意,今承不弃, 感甚感甚。” 童自大道:“岂敢岂敢。” 因指着贾文物问邬合道:“此位兄可是有秆子的那大门楼内三个金字有钱的贾进士兄么?” 合道:“正是当今驰名天下第一的才子。” 童自大因拱手道:“久想——” 忽笑道:“我前日看戏,唱贾至诚嫖院。他见那婊子,说了句歇后语,正合我今日见贾兄,他说:'十八个铜钱放两处——久闻又久闻。’” 贾文物道:“此位童兄尊姓? 得非'童子六七人’之'童’,夫人自称'小童’之'童’乎?” 邬合答道:“正是有名的'百万'童老爷。” 贾文物道:“富矣哉,富矣哉,既富矣,又何加焉?” 童自大道:“小弟这富翁老爷也不是容易做的呢,富翁是日夜盘算出来的, 老爷是大块银子买来的。兄不要看轻了,比不得你二位, 公子、进士,是不费本钱得的。”
这里几个人讲话,各是各的声口:宦萼大大咧咧、霸气十足,愚蠢而不自知; 贾文物咬文嚼字、骄矜自傲; 童自大呆人快语,不看说话对象,每每让对方难堪, 但又偏能道破玄机; 帮闲邬合则敏捷圆滑、随机应变、阿谀谄媚。每个人的口吻都酷肖其人。
在人物形象塑造方面,作者坚持的创作原则是“因人言事,随笔成文”(第八回回前评), 作者把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放在首位,书中人物的设置皆以表达感情为依归,因此往往是根据作者的喜好把好人写得极好,把坏人写得极坏,这从作者给人物的命名就可见一斑。难能可贵得是,作者在一定程度上也注意了人物性格的复杂性, 写出了宦萼、贾文物、童自大等人性格的发展变化。
此外,作者在塑造个别人物时特别注意了人物内心世界的复杂性,如贾文物之妻富氏是个“悍妇”,作者用了不少笔墨渲染了她的恶, 但在第十五回却对她“悍”的原因做了细致的分析,虽然不算太深刻,但与《醒世姻缘传》将薛素姐之悍仅归之于因果报应相比,无疑有了较大进步。(2007.6.)
注释:
[1] 陈辽:《奇书<姑妄言>及其作者曹去晶》,《南京理工大学学报》1999年第5期。
[2] 陈辽文已推测曹去晶即林钝翁,郭醒在《光明日报》(2002年10月9日)《也谈〈姑妄言>的作者“曹去晶”》进一步指出此构字问题。傅憎享在《保定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4年3期) 《雪芹脂叔姑妄言》一文猜测曹去晶可能与曹雪芹家族有关,然无证据。
[3]《<姑妄言>出版说明》,载于《姑妄言》第一册,台湾大英百科股份有限公司1997年1月版。[4 ] 刘书成:《文化视角下的中国古代小说》,甘肃文化出版社2005年版,第296页。
[5] 向楷:《世情小说史),浙江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242页。
[6]《姑妄言》自序,见《思无邪汇宝》本,第65页。[7] 王长友:《<姑妄言>的语言特色》,《明清小说研究》1999年第4期。
[8] 参见陈益源《<姑妄言>素材来源初考》《<姑妄言>素材来源二考》,1999年12月。
作者简介:雷勇,陕西理工大学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陕西理工大学教学名师。兼任陕西省重点学科“汉水文化”学科负责人、陕西理工大学三国文化研究所所长、中国《三国演义》学会、中国《金瓶梅》研究会(筹)理事、中国古代文论学会、明代文学学会、《红楼梦》学会会员等。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中国小说史教学与研究,开设有学术规范与论文写作、文学研究的观念方法与史料学、中国古代小说史论、《红楼梦》研究、佛教与文学等课程。主持完成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项、教育部、国家语委中国语言资源保护工程专项任务项目1项、陕西省教育厅专项科学研究基金项目5项。出版《中国小说通史·明代卷》(副主编)《中国小说通史·清代卷》(副主编)《漫话三国演义》《三国闲谭》《中国古代文学与文化的性别审视》(合著)等学术专著多种;主编《三国文化研究》第一、二辑;参编《中国古代文学史》《大学生综合素质教育》以及《诸子百家作品经典》《华夏简明百科全书·文学卷》《古代小说鉴赏辞典》等教材、工具书多种。在《明清小说研究》《红楼梦学刊》《南开学报》《中国文化研究》等学术期刊上发表学术论文60余篇,其中多篇被中国人民大学报刊复印资料全文转载。曾荣获得多项国家级荣誉。
全本:《姑妄言》(1—10回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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